根据公安部7月的数据,全国机动车保有量达4.06亿辆。2022年上半年新注册登记新能源汽车220.9万辆,与2021年上半年新注册登记量相比增加110.6万辆,增长100.26%,创下历史新高。不管是燃油车还是新能源车,都离不来润滑油。今天,我们谈谈润滑油里面的精华部分——润滑油添加剂。
一、润滑油添加剂,机械设备血液的“红细胞”
润滑油,被誉为机械设备的血液。润滑油广泛应用于工业和交通等领域,对各类机械和运输工具起到润滑、冷却、散热、密封、抗腐蚀防锈、清洁、应力分散缓冲、动能传递和绝缘等作用,是一种消耗性工业材料。
润滑油由基础油和添加剂两部分组成,基础油(如动植物油、矿物油、合成油等)是润滑油的主要成分,一般含量在90%以上,充当溶剂。
润滑油添加剂是润滑油真正精华的部分,好比血液中的红细胞。添加剂可以改变润滑油的性质,提升燃油效率、减少环境污染、增强极端条件下机械设备的稳定性,是决定润滑油性能的关键成分。
润滑油当中不止一种添加剂,可简单分为单剂和复剂,常用的单剂包括分散剂、清洁剂、抗氧抗腐剂(ZDDP)、高温抗氧剂等等,各自具有一定的功能。单剂当中,分散剂占比最高,但技术含量最低。清洁剂约占20%,主要包括磺酸盐清洁剂和酚盐清洁剂。复剂是将各种单剂及基础油按照配方要求调配在一起,组成满足要求的复合剂。
润滑油添加剂的上游是大宗石油化工产品,包括基础油、甲苯、烯烃、聚异丁烯、硫酸、甲醇等,润滑油添加剂相比这些化工品而言可谓沧海一粟。原材料成本在润滑油添加剂生产成本中的占比为 90%左右,目前来看,化工原料在全球以及中国的供需处于平衡状态,供应比较稳定。
车用润滑油是润滑油助剂的主战场,在总消费量中的占比约 70%。金属加工液和工业发动机润滑油的消费量占比相当,还有一小部分添加剂用于通用工业润滑油以及润滑脂等。PCMO(乘用车发动机润滑油)和HDMO(重负荷发动机润滑油)约占全球润滑油消耗量的46%。
润滑油添加剂是宏观经济,特别是工业发展的“晴雨表”。宏观经济越好,工业发展速度越快,使用润滑油就越多,润滑油添加剂自然水涨船高。
根据全球咨询和研究公司克莱恩(Kline&Co)及上海市润滑油品行业协会统计,2012-2019年,全球润滑油添加剂需求量从400.0万吨增长到465.0万吨,市场规模由133.0亿美元增长到151.0亿美元。润滑油添加剂年需求有望进入新一轮增长周期,预计至2023年,全球润滑油添加剂需求量将增加至543.0万吨,市场规模约为185.0亿美元,约合人民币1300亿元,是不折不扣的千亿市场。
虽然全球润滑油添加剂市场空间很大,但却一直是老外的天下,国内产品一直都在夹缝中生存。路博润(Lubrizol)、润英联(Infineum)、雪佛龙奥伦耐(Chevron Oronite)、雅富顿(Afton)这几大添加剂公司均拥有较长的发展历史,在技术研发和市场拓展方面有深厚的积淀,控制了全球润滑油添加剂市场份额85%左右。其他公司(包括中国厂商)只能分得极小的市场空间。
二、大排档和米其林之间,只差一纸API证书
车用润滑油有着严格的认证标准。润滑油虽然在整车价值量上占比微乎其微,但作用是在是过于重要。润滑油质量如果不达标,发动机甚至有报废的风险。
API为美国润滑油行业的一项认证标准,也是一个小圈子,参与方包括添加剂公司、润滑油公司、发动机公司和汽车公司。API标准在全球有着崇高的声誉,被世界各国广泛接受,很多时候,只有满足API标准的润滑油才能用于的汽车初装市场。
API标准也有不同的代际,以汽油机为例,主要包括SH、SJ、SL、SM、SN、SP等等级,更新换代平均5-10年,且有减缓的趋势。目前全球主要集中在SJ-SN的等级,其中美国欧洲稍高、中东和东南亚地区稍低。柴油机的情况也基本类似。
没有API认证的企业只能生产用于后装市场的产品,或者只能生产单剂。全球能通过API认证的润滑油添加剂公司寥寥无几,主要是路博润、润英联、雪佛龙奥伦耐、雅富顿等公司。这些公司垄断了全球新装市场,其他公司的产品只能用于后装市场。而且,这些公司还能对全产业链进行“剥削”,以较低价格采购其他公司的单剂,利用自身通过API验证的配方生产复剂并高价出售,其他企业只能“任人宰割”。
2021年,瑞丰新材(300910)在API认证上取得了较大的突破,用公司研制的汽油机油复合剂 产品RF6176调制的SN 5W-30汽油机油通过了API SN规定的全部4个发动机台架测试和所有理化性能及模拟试验评测;用公司研制的柴油机油复合剂产品RF6078调制的API CI-4 15W-40柴油机油通过全部发动机台架试验,这为公司全面突破API认证壁垒打下了坚定的基础。
API认证远比你想象的困难。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。第一,价格昂贵。API认证需要多款发动机的台架实验,一次台架实验平均花费几百万美元,且周期较长。第二,API认证需要系统性的积累,需要单剂-复合剂-润滑油-发动机的全产业链的积累。如果只做单剂,则对于添加剂的性能机制缺少足够的了解,将很难通过API认证。
换句话说,API的认证是一个系统性工程,由于只做单剂,导致缺少负剂调配的生产经验,而且匮乏和下游润滑油及整车厂商的合作交流,则无法通过API,这意味着只能生产单剂,这是一个难以打破的怪圈。但一旦有一家厂商突破了API认证的壁垒,这种循环就有望打破。
三、从艰难到辉煌的国产润滑油添加剂
很长一段时间以来,润滑油添加剂行业一直都很不性感。
这个行业寡头垄断,长期受制于人,国内公司在夹缝中求生存,市占率连1%都达不到。上游是大宗化工品,润滑油添加剂对上毫无议价权可言。下游是润滑油和整车龙头,对下也是“敢怒不敢言”。生产过程本身又有一定的安全环保问题,润滑油添加剂是精细化工,但却无法享受精细化工的高毛利。更要命的是,行业标准全部由外国制定,这种隐形壁垒阻碍了国产润滑油添加剂的成长。
然而,时至今日,我们也发现了一些变化。越来越多的国内润滑油添加剂厂商开始不断丰富自身产品线,扩产产能规模,持续推进API认证,不断加强和下游的联系,逐步涉足负剂调配和新装润滑油市场。虽然还很难撼动全球四大龙头的地位,但有望在千亿市场中分得一杯羹。相信在更远的未来,中国或许也将拥有自己的行业标准,为全球机械设备技术进步贡献力量。
这一天,或许很快就会到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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